十六幕 事情還有一樁
“郡主早有此打算,何不提前告知我,也好.……”
也好提前配合?
木樨沒有把話說完,他剛剛真是忽入地獄,忽升玉宇,這一顆心忽上忽下的滋味,讓他現在都還有些難以找回自己的理智。
無獨有偶,勉強撐著牆站在窗邊的木冉何嚐不是如此,他都已經做好不管不顧衝出去的準備了,就這?就這!
兩人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眼光看向楚晚寧。
“你們戲有我好,有我真嗎?”楚晚寧頗有些驕傲的小聲炫耀到,然後微微搖頭,頗有些嫌棄的意味道,“不說你這麽一張木頭臉,就你弟弟,想想就知道,怕是兩句話不到就要完。”
楚王府要說鞭子可太多了,隨便處理一兩根也不是什麽大事,何況木冉木樨被趕出府已經有些日子了,如果這時候突然翻舊賬本來就很難追尋蹤跡不說,而且恐怕會打草驚蛇
,那這件事可能真會不了了之。
所以楚晚寧一看到楚瓊華派到她身邊的人是木樨的時候,就一直在盤算這件事了,簡直就不能更順水推舟,而且叫上全府的人圍觀,好好刷新一下眾人對楚晚寧的認知,這樣才能更好地有利於她以後保住自己小命啊。
一切都是為了活著,楚晚寧想想不禁有些心酸,這才是萬裏長征第一步,什麽時候才能把楚晚寧的名聲洗白,自己才能安安穩穩的活著,不怕以後被男主抓著小辮子不放。
“說實話,剛剛是不是在心裏已經快要罵死我了?”楚晚寧用胳膊捅一捅身邊的木樨,極其好事的問道。
“不敢。”木樨聞言一抽.……總不能這還要翻舊賬,又沒有提前商量,那種情況下,想要人一點怨懟也沒有才比較不正常吧。
“害,其實你不說我也大概能猜到,諒你那副樣子也想不出什麽太難聽的話,我都能猜到木冉估計已經在心裏把我鞭屍個七八九十便了。”楚晚寧絮絮道,完全沒有放過木樨的意思。
怎麽說呢,越是這種木頭一樣的人,逗弄起來才真的是有趣的很。
“誒,不過我更好奇的是,木冉剛剛說你昨天跟他將我的好話了?”楚晚寧興致勃勃的看著木樨,“怎麽講的,要不然當麵誇誇我,我今天可是抓出了嫉恨你們的小人誒。”
木樨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爬上了一點紅色,低著頭不答話,也不敢看楚晚寧。
“別害羞嘛,來來來,講一講~”楚晚寧追嘰嘰喳喳的追問個不停,“我剛剛聽見你為我講過好話的時候,可差點激動地都演不下去了呢。”
“郡主!”木樨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的低聲道。
“唉,算了算了,不說脾氣也別這麽大嗎,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麽樣了。”楚晚寧麵上一副十分可惜興致未盡的樣子,實則心裏幾乎要快樂的不行。
“咳,所以剛剛我至少有一句話是真的。”
木樨恭謹的垂頭,以示傾聽。
“你以後可要好好的適應啊。”說完楚晚寧狀似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,然後才踱步離開。
木樨看著她的背影,心情複雜的不行,簡直不知道此時應當做出何種表情,郡主同以前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,沒有之前跋扈和張揚,這於他們而言自然是好事。
隻是怎生變得這般……這般……胡鬧。
木樨一時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形容,想起剛剛楚晚寧湊到自己身邊小聲調侃,能感覺到她一呼一吸之間呼出來的熱氣,就不禁感覺兩頰微微有些發熱。
楚大哥行動迅速,並不是說說而已,轉過天來,已經派人盤下了西集東集交界處的一座門臉,給楚晚寧用做義堂。
這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,西集環境太過惡劣,誰家的妹妹誰心疼,他自己可以去,但是楚晚寧不行,楚大哥咬死了底線不動搖。
不過楚瓊華直接盤下一座院子的行為還是讓楚晚寧微微有些咂舌,她本來以為讓楚瓊華幫她搭個能遮陽擋雨的小棚子已是足夠,誰想,嘖,楚王府果真是最不缺錢。
盤下屋子後,布置一番多少也要花上些時日,何況鬼斧還沒有把工具箱製作完成,看診不急在這一兩天,正好趁著時日再好好查查舊事,辣椒水是何人所為已經查出來了,但是借著她的名義收取銀錢的人呢?
楚晚寧本來以為該是一夥人,但是阿三在刑堂師傅手底下,沒出半個時辰就把能說的全說了,但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過什麽姓韓的無賴混混。
查了其他侍衛的口供,雖說阿三人緣一般,品性如何也著實有限,但是實實在在的很少有相交之人,出府的時候都少,更不要說和什麽其他三教九流的人稱兄道弟了。
楚晚寧百思不得其解,阿三是為尋私仇,敢在王府裏暗自做手腳,說實話貼補給木家兄弟的銀錢也算不上一筆巨款,什麽人這麽不怕死敢打著她的名號作威作福,卻隻是為了這麽點蠅頭小利。
是太過自信於不會有人查到他頭上,還是自信即便是查到他的頭上,也有把握讓王府的人動他不得?
要從哪裏放手,楚晚寧沒有半點思緒,把木樨叫到跟前,試圖以他的描述看看能不能大概畫出一幅畫像,但是,她畫技著實有些寒摻,折騰了半日,一張能給人看的都沒有,反倒是廢了大半盒的上好春墨。
索性木樨脾氣比較好,隨著楚晚寧折騰也不見生氣,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聽候吩咐,讓澄碧看著直搖頭,都有些於心不忍的樣子。
等到楚晚寧扔了一地的廢紙團,都快要用腦袋撞桌子的時候,腦子裏突然一個激靈,“木樨!你還記得你跟我之前說過的過程麽?”
“郡主是指?”木樨被楚晚寧突如其來的一問衝撞的有些發懵,沒有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麽。
“就是你說的!他們當時找上門,手裏拿著的玉佩,你可還記得?”楚晚寧猛地一拍桌子激動地不行,仿佛那人的身份已經觸手可及,隻差一層薄薄的紗。